蒙迪欧

同性恋是个极富创造性的群体,其语文世界亦是精彩纷呈、花样别出。这项艰巨的普及工作历来由耽美文的爱好者担纲着,她/他们不辞辛苦地为大众介绍何谓“出柜”、“熊”、“攻”、“受”、“年下攻”云云(英语中也有“同志俚语”(A Brief Dictionary of Queer Slang and Culture观《平常的心》-其三))。我的许多“语文”知识也是由此习得的,比如这里的“蒙迪欧”。在网上查了一下,似乎这个说法还未普及。兹越俎代庖,略作解释。所谓“蒙迪欧”是指身材健壮的受:“蒙”为“猛”的谐音,以为壮硕、健壮、肌肉型;“迪”乃“的”的谐音;“欧”即字母O,暗喻受(或曰0)一方的角色。

深谙此道的人也许会说“蒙迪欧”就是“强受”的代名词,然而两者仍有区别:

  1. “蒙迪欧”的词性即是名词,又是形容词;而“强受”仅是名词。例如,“李磊是个蒙迪欧。”这里用的是名词,表示李磊是个身材健硕的受。而“李磊太他妈蒙迪欧了!”则是形容词用法,含义多重,既可以表示一种对李磊攻受身份的震惊,也可以表示对他身材健硕的感叹。应联系上下文理解。
  2. “蒙迪欧”比“强受”更为文雅。因为“强受”直指性的层面,而“蒙迪欧”还同时强调角色、身份认同等等性心理的方面。
  3. “蒙迪欧”多被相应的群体使用,所具有的切口色彩强于喜闻乐见的“强受”。

从语文的发展角度来说,“蒙迪欧”的确有强于“强受”的一面。它更加人性化地表述了这种与社会刻板印象不符的同性恋角色,而非“弱攻强受”这样赤裸裸的标签。同时,它也从心理的角度表述了某类外强中柔的同性恋人群。有时他们的“外强”还会迫使他们去改变更多自己改变不了的东西,比如结婚育子。故而,“蒙迪欧”词汇下隐藏的深刻社会、心理问题也是有待研究的。

总还要有一点好奇心

这是一个声色犬马的时代,这是一个光怪陆离的时代,这是一个无所谓是非的时代。好多东西不知道由来,不知道原因,却习以为常。我一直不太清楚为什么达芬奇被如此拥戴,就像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心理讨论小组可以缓解焦虑,有人可以对如何“不卷”大谈特谈,但却“不经意”的透露自己住在什么区、有几处房产、几个上藤校的孩子…

诚然,达芬奇是某方面的大师级的人物,至于这个某方面则真的不好界定。许多人说,达芬奇的画让人产生神秘地向往,但我第一眼看到《蒙娜丽莎》,只觉得它是个没有眉毛的人;第一眼看他的手稿,只觉得那是个科学家的涂鸦;第一眼看他的《最后的晚餐》,只觉得那是一个画壁画画得厌恶了的老人故弄玄虚…唯独《抱貂女子》,让我凝视了好久,好像进行了一种细致的心理分析,我猜这幅画的创作中多少掺合了些梦的成分。

一部杂糅的纪录片《天才达芬奇》(The Genius of Leonardo Da Vinci,点此观看)似乎给了我一点启示。达芬奇没有过“大师”的金玉良言,也没有叫人囿于他的思维,只展示了解答的方式。面对“科学”、“幸福”、“快乐”等等复杂的话题时,需要的不是虚无缥缈的孰母孰子(52章,道德经),也不是海纳百川的芥子须弥,而是了解外部和自己的内心世界,保持好奇,然后—扪心自问。

一部"无趣"的音乐电影

Youtube居然推给我电影《哭泣宝贝》(Cry-Baby, 1990)的短视频,想来算法也并不是很精准。从各方面来看这部电影都烙上了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痕迹,不过也有不少导演John Waters自己的气息。里面的音乐听上去有翘课谈恋爱的感觉。当然,相信很多人看这部电影是为了一睹德普年轻时的帅气,这当然是很正常的眼球需要。里面的德普确实很帅,尤其是当他流泪时。想来,那样的场景一定迷倒了不少当时的观众吧(看看这种评论)。

我更好奇的是这部电影在John Waters全部作品中的地位问题。这位怪才导演为什么会去弄这么一部影片,着实让我疑惑。如果按照一般影评界的说法—是对青少年成长的反应,那么70年代的<女人的烦恼>(Female Trouble, 1974)不是反应地更加彻底吗?可能也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哭泣宝贝》在更多人眼里就是一部单纯的青春闹剧。

John Waters曾坦言自己喜欢看《死神来了2》(Final Destination II, 2003)这样“主流”的电影。当他在采访中被问到,他的风格在<奇味吵翻天>(Polyester, 1981)之后有所改变时,他有趣地反问道: “Why would I be a 61-year-old faux-rebel asshole?”我现在觉得,我永远无法知道他下句话会是什么,也猜不到他会穿什么颜色的衣服袜子,更不知道他的下一部作品又是关于什么的。不过,这样的人肯定不是asshole。

床影

嗜睡大约是人类的天性。刚出世的婴儿每天大约能睡20个小时,长大后,除了一些极个别的奇人能少睡甚至不睡,我们大概每天都能睡上7、8个小时。不过在这个高速运转的时代,想拥有很多的自然醒是不大可能的。米兰昆德拉在《慢》中怀念的民歌小调、游手好闲、四处漫游、流浪汉……在这个背景下显得格外幸福闲适。

睡在床上许是一件乐事。陆游曾闲卧床上,写下《十一月四日风雨大作》、《临安春雨初霁》。“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 这种诗情勾勒了不少中式的意淫 – 夜里春雨轻轻地打在宁静的街道上,滋润洗涤着饥渴的小巷;白天赖床的诗人被暖暖的太阳叫醒,朦朦胧胧地听到小贩传来的叫卖声。陈与义在二月冰雪初融时也写下“客子光阴诗卷里,杏花消息雨声中”,这里的杏花也好、雨声也罢,过于清丽,反倒不及陆游的小楼妙笔。

清代小说家李渔则跳出诗情画意,在《闲情偶寄》中专门讨论了床帐。他说:“是床也者,乃我半生相共之物,较之结发糟糠,犹分先后者也,人之待物,其最厚者当莫过此。”这里,李渔把床和结发妻子相比,可想他是个爱睡觉的人。他还提出四项床的美化措施:“一曰床令生花,二曰帐使有骨,三曰帐宜加锁,四曰床要着裙。” 具体来说,“床令生花”指在床头放些盆花;“帐使有骨”是指在内部放置蚊帐以防蚊虫;“帐宜加锁”是建议蚊帐有三个扣子,以免蚊子进入;“床要着裙”则是为床加一个裙子,既美观又便于清洗。此外,李渔还提到自己在室内避暑和保暖的方法。

古人与现代人的床有明显差异。在《风檐展卷图》中可以看到古人在床头放置的小屏风,古人称之为“画屏”、“小屏”或“枕屏”,大致是用来挡风的。欧阳修的《书素屏》更反应了他和一面画屏的情感。

唐宋之前的床则如晋代顾恺之的《女史箴图》所示,通常有围栏状的设计,这种结构在后来的日本也能看到。这种装置多少让我觉得有点密不透风,很死板。这种床要么是为遮蔽人们做某些小动作,要么是怕孩子睡时滚下来。

欧洲的床则展现出另一种风格。例如,从电影《绝代艳后》中的建筑、饰品来看,洛可可风格的床还是沿袭了巴拉克时期的华丽奢侈,极度奢侈之余也显露了古典风格之后的那种简约的兆头。随着新古典主义、自然主义和理性主义的发展,欧洲后期的建筑放弃了放荡、怪异、繁复的线条。抛开建筑美学,单看影片中的床可以发现,这些床与晋代的床有相似,都有很大的床帏。这是什么意思呢?是不是高地位者的掩蔽工具?抑或仅仅是如画屏那样挡风的设置?

当然,欧洲那种金碧辉煌的床头远不如中国的画屏有趣。画屏上的山水画和仕女画讲述了许多故事。《夷坚志》中提到,有人总能在熄灯后看到美女,后来拆掉画屏才发现其中的玄机:原来画屏下面还有一幅旧画,画中的女子已经成精了。

最近被床困扰,昨晚吃下unisom,一夜无梦—-“卯饮一杯眠一觉,世间何事不悠悠?”。

持续升温的抗议

这段时间不得不“被动”听到很多关于Floyd(link)之死的事情。从电视上的报道可以看到美国各大城市的森严戒备,同时经济的复苏看不到起色。据说很多小型企业的处境非常惨淡。燃烧的美国国旗、大标语、山呼“黑人命贵”,从这些场景我们可以发觉美国的反种族歧视的情绪高涨。前段时间另一个由于被动传播而获知的新闻–反抗居家令,为复工而游行。从所谓的高度和意义上来说,两者可能无法相提并论,如果要把前者上升到国格、政治问题的话,可能会被指责过于联想。然而,我们如果从压抑的角度来看这两件事情,就可以发现美国民众表现出来的行为动机是相似的。

复工抗议爆发后,美国人高呼:“I prefer dangerous freedom over peaceful slavery”。类似的“奴役”、“自由”等字眼在反歧视运动中也可以找到。这一方面要感叹流媒体时代信息传播的迅速,另一方面也集中反应了社会主流的聚焦点。从动机的关联性来分析:前者属于人文关注、后者属于暴力关注。

居家令的效果是不能否认的,人民要求复工的心情也很好理解。可很多新闻标题上都会用到指向性很强的文字来勾引读者的眼球:反对政府的禁令,埋怨抗疫的失败。林肯著名的演讲中声称美国政府是民有、民治、民享。这是革命者的说法,然而万物皆有变化,岂能长久?由于文明的发展,压抑就随之不断增加,越是高度的文明越是繁多的压抑。比如,国内几千年文明对个体的压抑,经过五四、军阀、建国、文革的不断打造,最终在八九年四月的某个早晨猛然勃发。值得肯定的是,一场运动不可能“满足”国民。尼采提出了阿波罗式美和狄奥尼索斯式美,在这类事件上,两者转换得相当快。

反观暴力关注。美国宪法上规定公民有游集会自由权,美国人民也深爱此道。隔三差五总能在电视上看到游行队伍义愤填膺。当然还有其他方式的游行,比如纽约的集会,示威等。我不常去city,想必大家见得都比我多。对最近美国各地的打砸抢,我大概可以仿照“集体XX欲”来给这种欲望取一个名名字–集体暴乱欲。这种欲望的满足直接方式是暴乱,如起义、反动、暴力抵抗等,其他变形很多,比如游行、集体自杀、做礼拜。

集体活动的压抑自然就导致集体暴乱欲的沸腾。这些喷发与沸腾多半是失去理性的,狂妄不羁的。今天看到有人提出反种族歧视者应理性抗议,仔细想想是不可能的。压抑太久的欲望一旦爆发,那当然是欲罢不能。还有些人认为这种“抵制的运动”能增加种族间凝聚力,促进种族的融合,然而,凝聚力不是说聚就聚,融合则更是想而不得。我大概可以看到那些本来就因疫情经营惨淡、门店现又被破坏而影响到本来就微薄收入的员工们,他们没有错,他们其中也有少数族裔,他们也在用自己的一份付出得到社会的回报,他们甚至有可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 股市还是蹭蹭上涨的好,到口的羊肉飞了总是会让另一些人很沮丧的。

什么是“美”?

感恩节里值得一提的事情,就是终于读了《春雪》。我不想细谈三岛由纪夫的美学,因为所谓其美,在情感体验的冲击之下,太渺小了。可关于“美”这个概念,我们却有太多可以去思考和发掘。比如,美的定义就是数不胜数的:

  • 最美的,也是最正义的。——德尔菲神谕(the Delphi Oracle)回答美的欣赏判断是什么时,如是说。
  • 以心灵的眼睛看着美,他产生的才不是美的表象,而是真实,产生并滋育真正的美德,成为神的朋友而不朽。——柏拉图《会饮》
  • 由于一切事物都是美的,……因此,一切事物必定有数字上的比例。——伯纳文图《心灵升向上帝之路》
  • 美寓于比例,因为人的感官乐见比例良好的事物。——阿奎那《神学总论》
  • 一种自然美是美的东西;艺术美则是将一件东西作美丽的呈现。——康德《判断力批判》
  • 巧喻之于人智,正如美之于眼睛,和声之于耳朵。——格拉西安《智慧书》
  • 静观任何一种美,久而久之,不可能不在好几种美与好几种程度的优异之间做个比较,并且评估它们之间的比例。——休谟《品位的标准》
  • 美并非事物自身之特质,而是只存在于静观事物者心中。——休谟《论品位的标准》
  • 感官世界里,完美非但不是美的原因,而且以达到最高程度的美的女性来说,美几乎每每带有柔弱和不完美的观念。——柏克《崇高与美的观念起源之哲学讨论》

那“美”到底是什么东西?有人认为美应该是内在美和外在美的结合,也有人各有偏向:“10个丑女中,有1个是有人要的;而10个美女中,9个有人要”; “XXX虽然不是很美,但内心里却散发着自然的美”。这样的分歧是无妨的,因为对一件事物的看法应该是多元的。美也应该是多姿多彩的。

法国艺术家杜尚(Marcel Duchamp, 1887 - 1968),他1917年的时候展示了一个作品《喷泉》:

2004年12月,500位英国艺术界的专家将杜尚的《喷泉》票选为20世纪最具影响力的艺术作品。而我们可以看得出,它是一具小便兜而已。

艺术是多元的,对美的理解仍然如此。美是什么?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答案。

痛饮

如今,quaff一词听起来既老气,又文绉绉的。以更为现代的字眼来形容饮用很多东西(特别是大口吞下,数量巨大),你也许会用drain、pound或slug。如果你是个斯文的食客,你或许会喜欢说sip、imbibe或partake in你选择的饮料。

Quaff绝非这里面最老的词汇:它最早见于16世纪早期,而sip则可追溯到14世纪。不过它却是这里面唯一一个字源学上“身份待查”的秘密人!

From https://www.merriam-webster.com/dictionary/quaff

杂食

如果gallimaufry一词没能让你馋涎欲滴,或许是因为你不知该词的渊源。在十六世纪的中古法语中,厨师做了一种炖肉叫galimafree。那一定是一种食材多样的菜肴,因为说英语的人用这个字眼来形容任何混杂的东西。

假使gallimaufry不和你的胃口,你还可以说它的同义词:hash(杂菜或剁肉剁土豆)、hotchpotch(炖菜或大杂烩),或potpourri(另一种肉菜杂烩)

皮克斯动画片《料理鼠王》(Ratatouille),其电影名就是一道菜肴的名称。ratatouille:普罗旺斯蔬菜杂烩。一种蔬菜杂烩,通常包括茄子,西红柿,西葫芦,洋葱和青椒,由草药或大蒜进行调味,既可冷吃也可热食。

From https://www.merriam-webster.com/dictionary/gallimaufry

腐败

晚上回寝室的路上,经过水果店,本想买香蕉吃吃。可目及之处却是各种水果的腐败,一些烂果被扔在边上的箱子里,几天温度的提升让它们发黄发败,像裹上白粉的面饼,充满了腐朽的气味。

香蕉是我最喜爱的水果之一,因为它的外形很像一具肥硕的男阴。用手拨开黄色的外皮,好像男生总会做的一个动作。用舌尖轻轻的舔舐尖端,能感受到外层绵绵而滑腻的质感带来的千头万绪;如果用力的咬下去,兴许能在那一瞬间挤出一点香蕉汁,滴在舌尖。不过,力量很大的话,可能会滑出嘴边—即使如此,扔摆脱不了其男阴状的造型。

A君说B君愚蠢,B君反驳A君自以为是。他们好像在用力挤压着体内的男阴,企图引起对方的生殖崇拜,但不管怎么捏,那东西是不会出果皮的。而腐败,却根植在心里。由表及里,由内及外,甚至每一滴腥鲜的精液都散发着腐败。

或者,我的生活也在腐败。就像夏天里被抛弃的水果。

静女

中学的时候我们接触过诗经中的一篇所谓的爱情诗,《静女》。其中写道:“自牧归荑,洵美且异。匪女之为美,美人之贻。”这几句想必已经被解释了很多,描写了一个多情的人,即使没有等到“美人”,也能“睹物思人”。德国存在主义大师Martin Buber曾说过,“多情时视物为人,百般呵护体贴,薄情时视人亦如物,仅使役而已。”这揭示的不只是i-thou或者诗人的某种情愫,更多的反映的是大众的情感模式。

人很容易对物件产生情感,平时我们常说的“日久生情”,就是个很好的例证。对物件产生强烈的依赖,以至于到了伴随性满足的地步时,就成了所谓的恋物癖,说远一点,其实恋尸癖也亦属于此类。不过有情有病是两个有明显区别的概念。生活中往往有人有留存亲友遗物的做法,这是对亡者的追思。很多文学、影视作品都是用某件东西把整个情节穿引出来,达到感人至深的效果。所以说,“匪女之为美,美人之贻”是我们可以很好的理解的也是常常使用的评价体系。还有一种说辞叫“爱屋及乌”。手掌弓箭、身有双翼、失去两眼的爱神丘比特是盲目的,先是盲目的把某某作为西施,在盲目的让人爱屋及乌,把对方的一切都视为珍宝。何时才在醉乡中醒来呢?有个法国人说得好,“当你不爱你妻子的时候,婚姻才真正的开始”。

精神分析学家也有一种说法,叫做移情(当然我们也很常用)。弗洛姆称之为人类在考量现实后产生错误和冲动的主要原因之一(出自弗洛姆《说爱》)。他还举了一对恋人的例子,说两个“真心相爱”的男女,六个月后双发都发现与他们结婚的那个人并不是热恋中的那个人,完全是另外一个人,他们都爱上某种印象,爱上了移情的目标。所以我们可以想想,《静女》中的“荑”可能会有不美的时候;爱屋及乌也很有可能有不能“及”的时候—-这种转变的中心完全可以用Martin Buber的“i-thou”(你-我)的情感关联来描述。

那么不妨再回到Martin Buber的话,薄情的时候,看到的人也不过是个物件。这也是常见的现象与情感,从各地的脏话来看,骂人的时候总是把你仇视的对象转化成所接受文化中的禁忌之物,如粪便、生殖器之流。同样,这种转化仍然是以“i-thou”为中心。

顺我意者,连你放个屁都觉得是香喷喷;不顺我意者,就算是倾国倾城也是狗屁不如。人类纷杂的情感中,什么奇诡的事情不能发生呢?

一些死去的东西

Photo Robert Mapplethorpe

有很多人喜欢搜集旧的东西,比如说我。虽然我没有进行收集,但家中有很多很久以前的书,我非常的喜欢。那一本本翻开后会散出霉霉的味道、纸张黄败到可以抖落处小碎片的本子,真的仿佛有灵魂在里面,每次翻起时候都会感觉是在进行穿越时空的阅读。

有期的城画里介绍了多明盖兹的《纸房子》,书中有一个嗜书如命的人,认为看旧书就应该在烛光下面,因为它们诞生的时候还没有电灯。这样的画面让我冥想了很久,也羡慕了很久,可惜那样的旧书在今天的实在是难以寻找。想起来只有在很小的时候才用过蜡烛,不过和书或文字关系都不大。

我还曾借着手机的灯光,在被子里想着某某打飞机,弱白的灯光照过指缝和大腿间,能看到渐渐发红的肉,整个人在这种灯光下也显得不同,很不一般的感觉。

想想看,对大多数的读书者来说真的很难去分辨是因为书而着迷,抑或是所处环境将你吸引。心中想着“黄金屋“和“颜如玉“而读书恐怕才是所谓“凡人“的我们本来的目标吧。就和恋爱的人为了揭开对方的遮羞布而恋爱,求佛者为临时抱佛脚而登上三宝殿是一个道理。

我想说的是,当一切我们曾经的“寻常事“变为吉光片羽的时候,什么才能永恒的笼罩住它的灿烂呢?

自我介绍

我是个比较懒惰的人,blog搬家这么多次,每次都懒的写自我介绍。不过,已经有很多人和我说过,我给人“神奇“的感觉,写的东西又有点“高不可攀“。这真不是我个人的本貌,也不是我愿意传达出来的讯息。因此,必须介绍下我自己。

说起“自我介绍“,我要先磨叽一会儿。从小到大的“个人爱好“、“特长“一栏,我总是觉得很难填写,脑子里总会想这样一些问题:我要多爱它才叫爱好?要多长才是特长?此时之爱彼时会不会不爱?…我讨厌一切证书、凭证,但这种时刻,脑子里又总会浮现出那些配以大红本子的死面孔的呆板照片、以及那些标准程序化的字体和套打出来的故意将间距和行距拉大的“证言“—-这大抵能简单的用占星术师所谓的天平座优柔寡断来总结吧。

没错,我是天平座,但我又不相信星座之说,我大可罗列出无数反例来推翻星座与真人性格一一对应的关系。不过有时候,别人对星座的看法,被我自己认同接纳了,正所谓道成肉身,我便成为了天平座。有句老话是这么说的,你无法选择自己的身份,但娴熟的演练这个上天委任你的身份,是你的一种使命

所以说,人都不可避免的存在天平座的优柔寡断:一方面不能推辞自己的角色,另一方面又必须的留有个性,以表示你既是你,而非别的天平座。

听说人到有灵性的时候,可以闭上眼睛去行走,一切想象的既为真—这不是自欺欺人。对于自我认知的态度,所追寻的就是一种闭眼而述的状态,这同样不是自欺欺人。很多人的自我介绍不正是希望用一种别人有认同感的方式去介绍自己么?在这种“他我“的自我介绍中,“我“又在哪里?那些借以使用的工具(比如文字、音乐),不也是他者的么?

这么看来,自我介绍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值得玩味的东西:你喜欢发骚的,我就骚一下;你喜欢健硕的,我就秀一下;你喜欢装逼斯文,我就信手捻几本压根儿没看过的书、几部稀奇古怪见所未见的电影;你喜欢清新素雅,我就来个小诗,上传个两袖清风的照片。透过自我介绍,你所看到的、理解到的“我“,也许只是你心中曾经的某某人。

说白了,我爱所有人,因为我爱自己。(某种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这句话依旧不可一世)

到底喝不喝奶?

今天在网上看到了《中国居民膳食指南》(西藏人民出版社,2010,12-01)的最新修订版,被冠以“一本让一本让中国人多活5~10年的书”的名号,不知道是不是又赶了某类话语的春风。

想起几年前刚看到这本书的时候,奶粉的问题闹的沸沸扬扬。急切的家长带着孩子们去做各种检查,多方在不断的声讨—监管部门没有监管?有问题,是什么问题?可能到最后你看到的只是一句大有问题的空口白话。而这些种种问题是不是引咎辞职能罢了的?有赏无罚的风气该不该改改,这也可能是中国官场的一大特色吧。当然,今天我想说的是另一个事,关于牛奶本身的。我们是否需要喝奶?

《中国居民膳食指南》第一页就是中国居民膳食宝塔(见上图)。图上指出,每天要喝的奶制品要有300g。书的后文甚至还花了10几页去叙述牛奶的价值。可是牛奶真的有那么好么?真的需要每日像上课一样的签到完成么?其实,从小我们接触的(主流的)营养学的书籍报刊中,牛奶几乎是万灵药的代名词,那么万事万物都不能绝利绝弊的特点在牛奶身上是不是就不适用了呢?

显然不是的。美国康奈尔大学终身教授T·柯林·坎贝尔主持了一项样本涉及中国24个省65个县(后来扩展到69个县)6500多人,有关膳食、生活方式与疾病之间关系的研究调查—中国健康调查。被誉为“世界营养学界爱因斯坦”的坎贝尔指出,占牛奶蛋白87%的酪蛋白可以促发癌症,即牛奶可能致癌,他建议大家多多使用新鲜的蔬菜。进而,调查还总结道:动物性食物摄入量最多的人,慢性病(包括各种肿瘤)也最多,而那些以植物性食物为主的人群身体最健康。(参看《中国健康调查报告》,2006及南方周末的《在饮食问题上中国不应重蹈美国覆辙》)

这样的异端邪说似乎在《中国居民膳食指南》中得到了反驳。书中说到:近来,有些科普文章根据国外的动物试验结果或少数人群的调查资料,宣传喝牛奶会致癌的观点,对我国居民造成很大的影响。实际上,这种观点缺乏科学依据,也不符合我国国情。

这段文字读起来像一段政治辟谣色彩浓重的文字,其论据丝毫不充分,它说了两点:

  • 人和动物是不同的(迷雾弹,否定了人和动物的相似性)

  • 我国人民喝牛奶的少(还是烟雾弹,喝的多了就不是中国了么?)

排除一切“异端”的说法可不是为大众健康着想的好方式,只会让我们去揣测营养学会的某些话能带来怎样的收益。假若这种作风做派依然沿存,那么有毒奶粉的出现也可以说是“少数人”的,缺乏“科学依据”,不符合“我国国情”。难道真的要我们这个有13亿人民的发展中大国去做个大冒险,让全民参加实验,才能用血肉之躯换回一个真理么?

牛奶到底有没有价值,从纯粹营养学的角度说,还有待考察。但当它被当作少数人谋利的工具时,每一滴都会是有毒的。而且作为中国权威的,涉及全民健康的协会,一再的极力否定新观点,排斥新研究,修订个似乎有参看价值又似乎没有参看价值的书,做个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墨守协会, 这难道本身不就是一种毒害么?

经验史

前两天有个论坛里的朋友这么盘问我:你好过几个了?

这种问题让我觉得并不突然,也不奇怪。两个懵懂的认知发育到一定阶段的时候,就总会有“单纯”的一方提出这种问题。这就像我国以前的某些年代,党让人民有话就说,而在大胆批评之后就来个秋后算账。呵,就是这样“有趣”。

有人说不会傻傻的让自己的青春来检验“终身唯一的爱”这种废话,而更倾向在大样本的统计量里,寻找出一个“最爱”。我不知道他们说的最爱的是什么年龄、什么性别、什么工作、什么星座、什么血型、什么国籍…但我想人这一生,渺小的一生,实在是经受不起这么多千奇百怪的实验的。有人匆匆忙忙的试过几个,几十个,甚至几百个,还会是一无所知。对解决这个纷杂冗乱的问题没有丝毫帮助。

对我,这种略显符号化的操作丝毫不能引起我的兴趣,但是总有人出奇的去关注那些无中生有的“实验史”,似乎希望我递交一份详细的实验报告,把每次实验的目的、方法、结论一一展示和说明。有些人还对细节特别的感兴趣,尤其是些床第之事。

我这搞不明白这些人是什么心态,听到我的某些性史是不是就如同观看av呢?更有意思的是,当你反问一句“你很在乎么?”她又会洒脱的说一句“不会啊,就是随便问问”。其实我明显的感觉到了,她们不是在关注我和谁好过,而是问我,“和几个人做过?”

呵,性和爱其实都是笼罩在人类自以为高明的理智之上吧。我想还是安心做自己的事情,让别人来问,可能这样稍微释然点还会舒服些。

给力文化

在语言的习得过程中,常常会出现诸多的“消极词汇”。这里说的“消极词汇”,并不是语言色彩、形态上的积极与消极,是指那些常听到,甚至会去说,却往往不解其意的词汇。“给力”这个词很长一段时间对我而言,都是消极词汇。通过伟大的百度百科,终于知道其意:有帮助、有作用、给面子。

豆瓣、校内等地都有类似人物新鲜事的功能,而且通常被放在首页上。一旦登陆帐号,好友的所说、所阅、所感兴趣的新闻,都会一目了然。如果网络的速度慢,刷新的不够快,常常觉得触目的应接不暇。从我加入网络社交开始,就不断的发现很多“给力”的活动、日志..一遍遍的刷新我不同的首页。

没事的时候随便点开看看,这些内容似乎真的很给力。有勾搭失败后的咆哮、有关于“性”趣的分类测试、有吸引大众眼光的明星性感图片,也许看到最后还能看到某位分享者的一句:“神马都是浮云”。

我使用流行语的速度不算慢,也不会对某些事物过于迟钝,但是给力的喧闹实在不是很适合我,所以索性就减少新鲜事的种类,只看书、看电影、听歌,点开各人的页面去欣赏他们的兴趣、言论。但是,看得久了我也发现了个很给力的问题。许多给力的东西,不过是把某些内容极端化,采用通俗的、易于接受的论调传达给注目着一个平常的道理。

这种给力的文化,就像论坛图片时代庸俗而速食的文化,一堆堆的感叹号,大段大段的空格,好像怎么样也弥补不了发帖者的空虚和寂寥。国庆的时候小月月的帖子,开始乐呵呵的看了,其实觉得超级无聊。一是那是别的私生活(或者是假的),二是这样的事情都能引起高度关注,对我来说真的很不给力。

还有一点困惑也是有趣的。我n多年不看电视,不想受到电视上大一统论调的侵染,但是在社交网站的种种给力下,我是不是又被某种网络集体潜意识给侵袭了呢?记得有人写过文说过这样一个问题,媒体都在用标题拼命的展示自己,结果就是报道失真。太过给力的文化也是这样吧。

互联网,你知道的太多

突然想起以前用聊天室聊天的情形。没有目的,简简单的文字,纯纯的交友,真是太让我怀念了。

两个完全陌生的人,透过虚拟世界里的id,从怯生生的“你好,你是哪里的”开始,再到漫谈兴趣爱好、人生理想。那时候,从来不会在乎他的背景如何,人品如何,更不会用自己内心里狭小的经验来妄自揣测。所以,你说什么,便是什么。有趣的是,能悉心的倾听不正是那时的我所追求的么?人总在不断的遗忘,又不断的重拾。

可是,网络社交的发展似乎正在朝与无条件交往相反的方向发展。在豆瓣,人人等网站上,都有介绍自己兴趣爱好的专栏。尤其在豆瓣上,对彼此的认知甚至于可以细化到对每一部电影,每一本书,每一张唱片的评分上。这些多样的信息,无疑在尽力诠释着“你是谁”这个有点哲学的问题,可媒介却只是些被“符号化”的信息。两个都喜欢<月亮和六便士>的人,可能根本谈不到一起;两个都给<午后梦回>评1分的人,理解上可以大相径庭…甚至两个同样喜欢武侠小说的人,都可能成不了朋友。

网络虚拟的存在在过度的塑造、诠释着每一个用户。而且借助的还是些存在大量歧义的符号。个体在参阅了这些信息以后,在脑中对他者进行着符号的堆砌、重组,最终塑造出另一个“人”。这种类似量化分析的“研究”方式,每天就这样无休止的在网络人脑中进行。阅人无数以后,或许还能给这些符号分分类,你什么星座、出生在何地、血型如何如何。

我们似乎都已经忙的忘却了认识、了解他者最本初的那种方式了。终于,只是在网络的平台上,用自己的漂亮小脸、漂亮身材、漂亮思维,吸引那些喜欢量化的“符号学者”罢了。因此互联网,你的信息太多了。

太监

明朝的宦官机构叫东厂。东厂的发明者是明成祖朱棣。其特点是

侦缉范围非常广,朝廷会审大案、锦衣卫北镇抚司拷问重犯,东厂都要派人听审;朝廷的各个衙门都有东厂人员坐班,监视官员们的一举一动;一些重要衙门的文件,如兵部的各种边报、塘报,东厂都要派人查看;甚至连普通百姓的日常生活,柴米油盐的价格,也在东厂的侦察范围之内。东厂获得的情报,可以直接向皇帝报告。

起初东厂只负责侦缉、抓人,并没有审讯犯人的权利,抓住的嫌疑犯要交给锦衣卫北镇抚司审理;但到了明末,东厂也有了自己的监狱。(百度百科)

自朱元璋起,明代历朝都重用宦官。具有生杀大权的东厂、西厂、司礼监等机构,都归宦官执掌。这造成了什么结果呢?太监变得很多,而且大都是自宫造成的。公元1424年,朱棣诏令,凡是自宫者,都要以不孝论处。后来的皇帝也都再三强调,不能自宫,但是这样的劝阻基本是没有用的。同时,自宫者被录用后造成了巨大的财政负担,据史料(《熙朝新语》卷四,1644年(崇祯十七年)李自成攻破北京时,太监的总数不下10w。这是个多么庞大的数字…明朝人民提心吊胆的生活,由此也可见一斑。

阉人无论出于什么心态去自宫或者被实施宫刑,它们都是残缺的,甚至可以说是变态的。除却历史原因不说,他们的生理结构和正常人不同,他们没有生殖器,进而没有正常的性生活,可另一面又在极度渴望自己变成正常人,比如常常听说有的太监还有自己貌美如花的小老婆。朝廷就是在重用这些人,让他们抓人、侦查、审讯。沈德符《万历野获编》卷六“宦寺宣淫”记载,明朝太监在入宫之前净身时,都仅是剔除睾丸。有个太监和一个唱戏的男孩淫乱,戏将不能勃起的阴茎塞到了男孩的肛门中,想不到拔不出来了,阴茎在里面竟然越涨越大,男孩最后因疼痛送了命,那个太监也被判了死刑。这段历史的真伪我无从得知,但是反应作者对太监们的厌恶,到了要开设专栏来指责他们的地步。

有句戏言正好适合来对太监们说:“我可怜你们,又觉得你们无耻;无耻你们,又觉得你们可怜”。你们用残缺的肉体、变态的心灵去看世界,审视世界—这很恶心。古希腊的哲学家很看重语言学和修辞学,视之为通往真理的路,在几千年后,拉波特也发现“语言只有在被阉割之后才成为语言”(《屎的历史》),这同时也解释了为何法语的“语言”(langue)是个阴性词,这又仿佛为明朝历代的文字狱提供了一个“理性的”依据。所以还是用古语的好“讷于言而敏于行”。

择偶

主流文化中,帅的、阳光的、健康的、有钱的的男性是较受欢迎的,这是众人皆知的道理。很多人经历着时间的洗濯,等待某人的出现,其实也仅是服从主流文化,进而作出一种选择罢了。众里寻她千百度,“众”即是多。因此让自己拥有多种主流文化认可的价值,才是令自己在择偶大军中增值的不二法门。

最近听了很多人在择偶过程中经历的故事,他们面对着一些选择,让他们深深的陷在其中而不能自拔。而这种选择让曾经的“增值”变成了某种话语下无用的废品。  

简单点说是这样的:甲有情,乙则有钱。人们常常不易选择,是与甲培养感情,还是与乙创造财富?这个二者选一的命题所造成的困惑,好比哲学家对物质和意识终日难以休止的辩论,心烦而无果。后者常常被认为世俗、现实,没品没追求;而前者的白手起家往往令人望而却步。后者可以在物质的基础上慢慢的培养起感情;但有没有人说的清到底爱情要用多少钱才能买到。后者的某些化学反应在认知下进行调控;前者则宛如天成…

有多少“爱”算是爱?

古往今来,很少有真正称之为爱的。当然不乏众多的言“爱”者,但我想他们所言之物绝非爱。有时候很羡慕那些可以去爱的人,羡慕那些惊天动地、死去活来、天长地久、海枯石烂,我也会思索他们的爱,翻来覆去的想,翻来覆去的想,爱情终归只是爱情,不能解构、分析,亦不能重来。

李隆基爱杨玉环,是爱上乱伦;卓文君爱司马相如,是爱上叛逆;Rose爱jack,是爱上他的不羁…爱情剧本太多,说的累,看懂的却少。但我们能从中发现一条法则,爱中必有附加条件。也许说,乱伦并不是李隆基爱上杨玉环的唯一条件,但是它的的确确存在着,你不能说不是因为乱伦而使李隆基爱上了杨玉环。

简单点说,假设有A、B两个事件存在,且它们的相关性很高,那么我们能得出什么结论?A导致B?B导致A?还是A、B恰好同时出现,并无本质关系?

爱情的过程就是甲通过附加条件A而爱上了乙。A可以指代很多东西,金钱、地位、相貌、星座、血型、性格…它可以是单一的,但大都是综合的。可以肯定的是A必然会存在,甲可以昧着良心说是上帝让我爱上了乙,这只是口头上跳过了A的存在!这就好像一个不愿意碰钱的人让别人去代买东西,以显示自己不碰污秽的高洁。

这种爱情的模型并不是个新鲜事物,无非是说明爱情需要条件。张小娴写过一篇《爱,总是有条件的》散文,就从感性的角度诠释了爱情过程的模型。抛开浓厚的爱意和温情,如果再考虑条件A和爱情的关系,我们不难得出它们相关性很高,甚至可以去说是A让甲产生爱情,而非乙。在两个爱人之间,总会填着一道道需要填埋的沟壑,聪颖的黄蓉和憨厚的郭靖共同填充了这些沟壑,因此相爱了。

爱情,可能是原始社会中物物交换的一种升华。爱情中永远也不会有神秘主义者宣称的唯一的真命天子,只有适销对路原则和价值曲线的评价。甲和乙也无非是在爱情的长河里碰巧遇到并成功交换了货物罢了。很多电影中装货的情节很有意思,而恋人们也像这样,打成捆被装上卡车,通往婚姻之路,生殖之路,衰老之路,死亡之路。

所以,我爱你,真的和你没关系。

同性恋英雄

前两天在校内转了一个如何确定同性恋身份的文章,收到朋友的回复,她说社会压力大,不做t了,觉得不能长久下去。让我想起了一则相反的案例–几年前网上传播的一段视频,片中一位16岁的少年在11岁的时候确定了同性恋的身份,他说正是因为同性恋的身份让他更加健硕,更细心的去体察他人,并因此获得了“生命的精彩”。

一些历史学家认同历史不容许假设;同样的,性取向亦不能假设(但是,性倾向是件很主观的事情,换句话说,你可以变成你想变成的类型)。因此,无论是朋友的话还是那段视频中的话,在我看来说服力都是不够的。我们不能用固有的一种身份拥有的视角,去揣测、推测其他的身份。不少的人认为同性恋是娘娘腔或者假小子,这种可笑的错误就是用异性恋身份窥视同性恋所得的!

一年多前《非诚勿扰》上映后,李银河发表了一篇观后的感想。其中指出,可以在一般题材的电影中将同性恋设定为主角—即“英雄人物”。这看似是一种良好的社会示范,可以改变公众对同性恋的看法,但我以为还是有些问题。

同性恋中当然是有“英雄”的(不少天才设计师、摄影师都属此类),但是在社会的某些意义下被完全的规避了。如公众总是看到同性恋者和艾滋病联系到一起。某某本来“特别的”同性恋身份,仅仅是因为和一种疾病相关联,而被搬到了公众的视野当中。同性恋的身份经常性的被以趋于死亡的方式呈现,真是一种说不得悲哀!

再者,把这种扭转公众意识的艰巨任务寄希望于影视作品不是什么靠谱的事儿,任何一个人物的形成都经过了“无数的”粉饰和修正,这种情况不仅对大人物使用,小人物也同样。同性恋那被过度装潢的形象,可能会让我们连基本的怜悯和同情都会消失。

那同性恋的身份究竟应该以何种方式表现呢?这不是我可以回答的问题。但是,生活中的很多人给我们启示,如以前春晚上千手观音的表演者们,本来是聋哑人的她们通过艰苦的训练而感动了大家;同理,同性恋作为主流社会规避的一类人群,应该自己理解、尊重并不断的完善自己。是啊,人造的耶稣是不会救你们的,只有靠自救。

肛门效应

by August Bradley

建模的考试刚刚结束,最近也没有什么时间看什么东西了,只把前几天的一点点笔记做个整理,也算作一种“鸡肋”情绪,是为前文赘言。

一。

临近开学的假期的几日或者是快要到考试的那几天,我们都会感觉要做而没有做的事情有很多,比如假期的作业是在那几天完成,考试的复习则在那几周,而更多其它的事情则是明日复明日推了下去。这个过程,好比体内消化了很多的废物,经过身体的各个器官,最后徘徊在肛门处呼之欲出。所以,我称之为肛门效应

二。

我们在使用成语的时候,总是习惯性的使用,而不是习惯的分析。好像很多人学习ps,总是照着教程中的参数修改,而不是问问为什么要这么设置。于是,“血口喷人”被解做“女人生孩子”,“空穴来风”是“光着屁股的女人在跑”,更甚的“来日方长”的关注点被放在了第二个字…此种现象数量繁多,不予赘述。但换个角度看,要在使用成语的时候去考虑那些故纸堆里的典故,委实显得不切实际。

三。

杜拉斯在《情人》中这样描述了那个为了家族、金钱而放弃了爱情的中国男人“他必是通过谎骗在这个女人身中又找到了自身,并且通过谎骗完成家族、上天和北方的祖先所期求他的一切,即承祧姓氏”。爱情就是这样在婚姻面前让步,现实也同时又抛弃理想。我不知道接到那个电话对杜拉斯而言意味着什么。想来想去,如果是我,还是挂了的好,免得思考,免得回忆。

by Ralph Gibson

四。

人生下来就逃不过“比较”这种命运的。出生的时候,妈妈会因为你的哭声比别的孩子响亮而高兴;上学时成绩好的孩子总是会得到更多的赞赏;工作后,挣到的比别人多才能得到更多复杂的东西..甚至在死亡的时候,比别人更宏大的葬礼或者追悼让灵魂得到更多的慰藉。大家不妨细细的琢磨一下,比较能带来什么?又带走了什么?吾以为还是清淡点好。

五。

中国有句话叫“养儿防老,积谷防饥”。对这句话稍微做一下分析,可以看出来“儿”和“谷”都被比作了一种物品,用来预防还未发生的一些不好的事情。这恰恰就是中国故老的一种育儿观。校内上盛传的一些诸如以取个北京女孩儿的成本为题的日志,大致就说结婚的成本如何如何。看吧,女儿虽然是“泼出去的水”,防老效果也是不错的。这算是平等嘛?

六。

话说回来,化装成外婆的狼到底是狼还是外婆?这个问题只有狼心中有数。而且更加可怕的是,有人此刻是慈祥的外婆,下一秒就成凶恶的大灰狼了。顺着这个问题,越来越怀疑文艺片的存在是什么意思。也许就是一些无处可放的尴尬电影,堆成一小撮,开了一个合理化的先例,是为文艺片。可问题又来了,揭开这个标签以后又是什么呢?

The Beatles-Revolver

The Beatles-Revolver,1966

虽然不怎么喜欢摇滚,但是对这张专辑却异常喜爱,简直无法用语言去说明。稍微对摇滚感兴趣的人都会觉得“披头士”这个名字如雷贯耳,是啊,他们早就不是一只乐队了。他们是The Beatles,他们是一种文化,他们是一个传奇年代的代名词。

那群摇滚青年是那样激、飞扬、自由、乐观。突然很感激他们的存在,在这个繁芜冗杂的社会中,我还能听到他们单纯而可爱的声音,实在是种救赎和慰藉。我不是六十年代的人,也没有什么运气出生在七十年代或者八十年代,而是九十年代初—被灌上“九零”后的时代。

激进狂热的宣传画,毛主席万岁 吼吼~

此时,我歇斯底里的怀念六十年代。我爱留着拖把头的长发大声嚎叫She said She said,我爱在彩旗飘飘下高喊毛主席万岁。我想和法国学生一起学生运动,我想和嬉皮士们上街疯狂的游行…可惜的是,时光不再是六十年代,我也是所谓的“九零后”。我们放纵举止;我们沉默不言。我们乐观向前;我们悲观厌世。

但是,我们终究不能单纯如你们了。真是嫉妒六十年代的人们啊,你们可以把毛主席奉为神,相信到张牙舞爪而不能自拔。援引《六十年代》(天津社会科学出版社,2000)中收录的玛丽琳科菲的文中的一句话把:啊!多么迷人!生活就是这样前行!生活就是这样拒绝被抛弃!

可怜的“剩”斗士

今天一上大巴,就被首页推荐的日志《共勉 剩斗士启示录》囧到了。文中主要说到的是“剩女”“剩男”问题,这个词其实是很多类型人的统称。随着经济的发展和生育理念的冲击,“剩男”“剩女”越来越多,而种种担忧渐渐浮出水面。想起今年三八妇女节的时候,北京剩女突破50万成为全国之首的新闻被大肆传扬(点此阅读)。在这样一群“特种人群”中,大多数都是担心自己的“生殖未来”(我的自造词),但是我相信其中还是有些人的意识得到了解放。他们虽然始终孑然一身,但是并不以之为烦恼,反而是异常轻松自在。但是,说到底,在如今这个社会加诸的意识中(或为刻板印象),“剩”这个字眼快成为了一种禁忌,而可怜的剩男剩女们则成了洪水猛兽,被人拼命的躲避。

斩猫

理性的讨论远远的超离了现实,就像某些玄谈一般脱离民生。这么来看,可以说全是空话废话,是对现实世界的规避。可是,政治如何、世界如何、中国如何、人性如何、现实如何为什么会苦苦的困惑一些人,而不能困惑那些“麻木的人”呢?我说,既然外部如此让人受苦,就更应该让自己内心不断的丰实,否则内外具受其苦。

书籍的尸体

Cindy Sherman; 1987年的名作《无题#175》(Untitled 175),这并不像是一张单纯的厌世之作,图中的排泄物、废品更像一种”女性的控诉

在川大待了快两年,书架上的书渐渐多了起来。看着一堆堆看起来令人绝望的专业书和装帧精美的译文小说,烦的要命。但凡走进规模稍微大一点的书店,都能看到那句名言—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可是,书真的有这么伟大么?细想一下,书籍不过是承载人类思想的工具,上面记载的思想才是我们需要的,当这些知识老去,时过境迁,新知识不断的涌现出来,旧书比旧知识更早的淘汰了,那么这个时候,除了满足我们类似恋尸癖的怀旧情结,书本还有什么意义?

处在信息高度化的今天,我们对旧书的种种依恋能否演变叶芝的名作《当你老了》中和你“一起慢慢变老"的经典?也许都太多理想化。正像体内废气积攒多了就要排出来一样,旧书堆的多了,也需要处理。但我最怕的就是这种需要“去伪存真"的筛选、摒弃的过程,或者除了知识,书中还留下了我过往时光的点滴,每一本、每一页中有我的喜怒哀乐,有暗香浮动的生命篇章。要是有个异空间就好了,用来存放我每个时空中留下的物品,就像哆啦A梦有的罐子,用来分装四季。可惜的是,面对成堆的旧书,还是要做出选择,这个时候很鸡肋的怀旧情结又会发作。

黄永砯轰动一时的作品“《中国绘画简史》和《现代绘画简史》在洗衣机里搅拌两分钟"似乎给了我们一个解决的方法,像行为艺术家一样把两本书搅拌在一起,但是我还是缺少勇气,或者说是质疑是否真的有搅拌在一起的价值。其实黄永砯告诉了我们,现在所谓的艺术并不需要“历史的积淀",它只需和现实相关就行了。那么,这种做法能不能流行呢?

其实,纵观大千世界(又是太理想化..),遇到的问题的解决方式大都酝酿于其中。譬如像高考这样经典的事件,考试一过,“曾经"的“宝贝"参考书瞬间沦为废纸,有的同学卖了,有的则是烧书、撕书…甚至鞭书,我想古代的“焚书"也是在这种情况下产生的吧。但对我来说,上面的方法过于“血腥暴力"了,看来,不制造更多的尸体最好的方法就是不制造更多的活体。这样的话,书籍的尸体最终还会不会变成对我的“控诉"呢?

难以确认的身份

photo by Albert Watson

确认“身份”是个极为困难的过程。无论是异性恋、同性恋、双性恋或者介乎某两种之间的,想要确认自己到底是何种身份是一种痛苦却奇妙无比的体验。这个过程就像水生动物逐步过渡到陆生一样神奇。我们难以判断的原因,或者说烦恼的所在,就是我们做出的反应通常都是对表我的反射,而表我中恰恰很难存在“真我”。

字体设计

苹果申请了iphone的设计专利。工业设计也是中国的软肋

字体创意是中文设计中的一大缺陷。走在大街上,你总会发现很多熟悉的样式。大街小巷上店铺的招牌、街边的广告等等所用的字体,几乎全都是从电脑文库中调出来的。大到气派无比的“某某银行”,小到无数弯道中不起眼的小店,均如是。那些店面的所有者借助科技的便利把街道变成电脑字库的展览室。宋体、黑体、楷体、仿宋…以模板化的方式洗礼着来往行人的眼球。

来自Flickr

在Flickr中以“street typography”(街头字体设计)为关键词搜索一下,可以看到国外很多很棒的“招牌”,它们大都独具匠心,精美异常,较之我们看到的为便捷化、模板化而产生的“设计”,实在太有趣了。说来这些想法也不是无中生有,以前看《书衣500祯》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当信息化社会普遍发展的时候,人们很方便的用电脑复制传播了文字,谁还会选择传统而慢速的手写造字呢?

我们畏惧权威

Photo - Ted Sabarese

有畏惧权威的心理绝对不单单是哪一个人的问题,每个人都有,而中国人似乎格外的严重。很多事情的鉴定、判别都需要一个“大师”来“开坛”讲座,闻“大师”所闻,想“大师”所想。

昨天新浪科技上发布的一则新闻:《地震是否真的变得频繁》,认为“近年来地震活动可能比长期平均水平要高一些,但它依旧没有脱离正常范围”。这则消息本来是发布在美国生活科学网的,其真实性或者权威性我都丝毫不知,但我相信有人看到“美国生活科学网”几个字一定会有如获良言的感觉,然后再慢慢化开心中的担忧。

同样的,一些家长看到朗朗、丁俊晖没有上学,苦练成才,也一股脑的让孩子退学,逼迫他们苦练。然而丁俊晖等人却没有说要成才必须要退学,但大众总是可以非常聪明的概括出成功人士的成功经历,并形成一种“隐性”的效仿。

这都是盲目跟从“大师”惹得祸啊!这么看来,一叶障目中的“”往往就是那些貌似强大的人。

也说死亡

摄影/ Joel-Peter Witkin

看完《纽约提喻法》(Synecdoche, New York),又引出了长久的困惑我或者说人类的一种东西—死亡。死亡到底是什么?一种精神、一种文化、一种寄托?还是其身后哀悼悲伤的人群、黄白相间的花圈、精致墓碑背后的感情?它似乎和人类的众多情感一样:一样神秘,神秘到让人恐惧,不愿意提及;一样震撼,总是给人无限的追思,让人类不断的吟咏。但是说到这里,都只是死亡的表象而已,因为我亦不能参透死亡。

《辞海》有一个很聪明的做法,在解释一些名词、形容词的时候,总是用其相对的意思。比如在说“胖”的时候就说是 “瘦”的反面,当然,在解释“死”的时候,它也用了这种聪明的方式—“生”、“活着”的反面。但是,生活中的种种经历告诉我们人死亡以后生命并没有终结,至少在心理层面上是。据说,有些通灵者可以拍下死者的灵魂照片,这在超心理学中都引起了巨大的争议。当然了,那些看惯了实验室里标准科学照片的专家大都对这些灵异的照片嗤之以鼻,大大的不以为然。是啊,这些是事实也罢,狂想也罢,对科学来说不过是“蚍蜉撼树”式的证据,但是却能很好的说明人们在不断的制造、宣传着死亡或者半死。相反,对“生”的种种故事我们常用现实去“考证”,传流言的人我们称之为“造谣者”;说奇诡故事的我们称之“妄想狂”。对“生”的种种传说其实充斥在我们周围,而且大都是透过集体意识诉说的,比如总能听到在某年某月经济会变好,我们会过上如何如何幸福的生活;更荒谬的是很多电影宣传的思想就是某些人类比谁谁好,要去拯救这个那个;但最荒谬是竟然是有些人的话竟成为“科学思想”,带着大家一起进行着“妄想”。

我们都知道胖与瘦、大与小、好与坏的概念并非绝对,但恰恰只有“生”和“死”有着最沉重、最原始的区别,它绝对有着可以分割的轴线,一刀下来心脏停止跳动或者大脑死亡的时候,“生”一下子就越到了“死”,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令我不可思议了,我当然明白死亡的沉重、震撼,也相信它,可我更坚信万事万物的“绝对性”是种不可能存在东西。

可是,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半死不活”的状态呢?我想学医的肯定对此事无能为力的,这样判定生死就好象在性别上判别男女一样,太过武断也太过不现实。在性别上中性人这种“特质”个体存在驳倒了男女的界限,生死呢?据我所知…还没有人能在死了一段时间以后再起来谈谈自己死亡的感受,可就凭这样就能说明“生”、“死”的区别是正确的吗?我看不尽然。如果生死比男女的分类更加科学、严谨的话,那流传着的鬼怪、灵异事件又怎么去解释呢?(排除宗教的因素),再者我们可以大声的说“我是一个男(女)人”,却绝少有人会说“我是一活人”的。这当中当然有文化禁忌的因素在—常常规避了死亡,但是这种规避到底是恐惧死、怕失去“生”呢?还是根本不能辨别生死的本质呢?

当资本开始私有化的时候,人们害怕会失去的心理就会产生,或者说开始被放大、被增强,这种情愫很快就被泛泛化,从人到物,再到其它,比如“生”、“死”。最早的人类并不知道死亡是什么,在地球的某处(具体记不清楚了),曾被考古学家发现了一种古怪的埋葬方式,死者面部向下且身体蜷缩。经推测这种姿势的形成是由于死者被捆绑所致,那么为什么要对死者进行捆绑呢?答案很简单,因为当时的人并不知道他是一个死人!还同他进行着人类的活动,但腐败必然的随之而来,出自恐惧—我说过,这种人类最原始的情感,他们将他埋葬,又害怕他再度有反应(活),所以绑起来。在时间上看,这是人类最早遗留下来的“葬礼”。

世界各国的文化中,都会对死采取一些规避的措施。比如在中国,一个人真的死了,我们却常用委婉的说法来说:“走了”,“不在了”等等。对亡者的哀悼是文化加诸的,而在文化之前则是死亡。在这一层面上,我认同村上春树在《挪威的森林》里说的,死并不是生的对立面,而是作为生的一部分永存。

宗教总是指导我们行善积德,死后度入天堂,其实是在减轻人们对未知的东西—死亡的恐惧;自然主义者要强调凡是顺其自然,平和的度过死亡,这实际上又是在淡化死亡的概念。分析狂人弗洛伊德大概是我能想起的第一位将死亡拉近的人,他把死亡归入了人类原始的本能,唤为“死本能”(与生本能相对),比如人类发起战争、不断的破坏就是死本能的直接体现。弗洛伊德的思想统治不长时间后,基于人本主义的超心理学、超个人心理学这类与“灵体”相连的学说纷纷冒出…“灵异”不断,这可以算是阴魂不散吧。

死亡真的就是这样,让人完全不知所云,但同时又让人心怀恐惧,这大抵就是一切神秘事物的本质,揭开死亡的重重面纱,它或者就真的如《辞海》里所说,只是生的对立面,只是一个人类下的定义。再平常些,它不过是每个人都会得的一种病–一种无论经过多少年、多少代努力都无法根治的病。又或者,它和“生”一样是形式上的,不过是产物我们看不到罢了。

虚伪的证明

Dreaming Is Easy–by Alexis Anne Mackenzie

《辞源》(商务印刷馆,1979)上说,“證明是據實以明真偽”。做个简单的解构:其中“实”是必要的,“真伪”则是结果。这个过程对于精心的“证明者”来说就是定下来的了,所以如何“明”就是确立最后真伪的关键。最近和同学争执的时候,我们都用向着自己的理由来“明”自己的“真伪”。在这样“利益熏心”的情况下,又能有什么正确性呢?

这样的证明方法在新闻上屡见不鲜,对很多恶性事件的的证明就用的这种“手段”。在简单叙述完事件的经过后,就把犯罪者那残缺的家庭经历、背景娓娓道来,似乎就是在昭示一个事实—他现在所作的种种,就是因为家庭如何如何。可是,社会的影响呢?为什么在这个时代会突显这么多这样那样的“特别”人物呢?

这么看来,证明是这样不可信。其出发点不过是支持一些事情,或者反对一些事情。也许一些事情印证了它,可惜的是我们永远不会得知这“一些”究竟是哪些。上海古籍的辞海对证明这个词条加了个解释,“证明亦称论证,根据一直真实的判断来确定某一判断的真实性的思维过程”,似乎是更加详细的解释了第一条,可这又算不算是欲盖弥彰呢?

又一起凶杀

Photo/Erwin Olaf

前几天才把宫崎骏09年的作品《悬崖上的金鱼公主》(崖の上のポニョ)看了,故事最终小人鱼波妞和小男孩宗介走到了一起,过上了幸福快乐的日子。我还没来得及说说这部影片童话性的过于天真,现实就匆匆的塞给了我一个可怕的消息。是啊,童话通常是很傻很天真,而现实却时常很黑很冷酷。

9天前川大就发生了命案。公共管理学院2008级信息资源管理专业本科生曾世杰在江安校区明远湖边,杀死一名女学生,弄伤两名男学生。那时辅导员就在形教课进行了一下所谓的思想教育,告诉我们学校会圆满的解决这件事情。可几天过去就没有了下文,大家也不会在意是不是走的偏远。7号晚上,经济学院2008级同班同寝室两名本科男生发生争执,其中一男生陈某用手中水果刀伤及另一男生王某右侧颈动脉血管,伤者终因失血过多抢救无效死亡(原文)。

这样的事情一再发生,给我们带来了无非两种心里结果:惊讶或麻木。当然也许还有另一种–病态的激动。很多人责骂的是行凶者“罪犯的心理”或“鲁莽的行为”,而我认为已经没有必要去追究其中的责任了,首先心理问题没有解决学校是最大的失职者,再者做出类似行为的人心理已经脱离了_norms_的方式了,他们的秉性和特质也不能通过“了解”而冰释,因为那来自于人类心底最原始的情愫—恐惧。当然,我这么想过于严厉且不无偏见。

《悬崖上的金鱼公主》一如既往的给了大家一个童话式的快乐结局。那个象征大海无边力量的红发女人,像圣者一样度去了所有苦厄。而《海的女儿》中美丽的人鱼公主只能任身躯融为泡沫,浮尸于清晨爽朗的阳光下,赚去我们不少眼泪。

越来越迷乱的性意识

by cornelia hediger

总的来说,我们对性的认知实在是太少太少了,尤其某些人。但是,某些人到底是哪一类人我暂时还归纳不出来,可能是文化程度低的,只知道制造人口的;或者是文化程度高的,将性视为一种罪恶而苦心逃避的…我可以说一句绝对的话,性的迷乱是全民的问题。

3月24日,四川南溪县男子在家中下载观看淫秽物品被处罚3000元。根据1997年公安部发布实施的《计算机信息网络国际联网安全保护管理办法》有关规定:任何单位和个人不得利用国际联网制作、复制、查阅和传播淫秽、色情信息。只是查阅也犯法。(原文

其实类似的事情以前也有发生,早在2002年陕西延安某夫妇,在家里看黄色录像被警察破门抓捕。08年9月12和18日又分别有任超奇和唐尚海因传播、复制淫秽视频而获罪并罚款。网民们都很关注事情的结果,按照我们从小“知道的”那样,应该会有个“邪不胜正”的结果。可是,在这几个事件中,谁才是正?谁才是邪?

下载或者传播黄色视频的可以说大有人在,至少我身边就有很多(囧),所以从人数上大家占了多数,法律对我们的私生活进行了强行的介入,简直没有了隐私!当然,警察有坚强而有力的后盾—-法律。谁敢跟法律对着干就是找死,不听话就是变相的自杀。

许多人都站在了法律的角度和“法律”辩论。《治安管理处罚法》第68条规定的是利用计算机信息网络、电话以及其他通讯工具传播淫秽信息的才给予处罚。自己留下来欣赏并没违反有关规定啊。更进一步的,宪法是保证他自由阅读各色图书和浏览各色网站的权利的,这就是公民的人身自由权利,公民的性权利。(李银河《为下流社会辩护》)。

可在我看来,在现在这样一个政治法制都非常混乱的中国,对“警察”说这些无疑是对牛弹琴。当然全民对性的意识都是迷乱的,做出这样无趣的事情还是可以理解的,也许还有会有人像当年一样发问:“谁会是下一个“南溪县男子”吧。其实大家都应该摆摆手,对越来越荒诞的事情一笑置之,回家像图上一样和标本做爱,岂不爽快?

龟的承祧之业

Fixed Eyes

晚上电驴逛的时候,找到了BBC一系列介绍加拉帕戈斯群岛的片子,那真是个好地方…搜索了下资料,得知那里存在着现存体型最大的陆龟–加拉帕戈斯象龟。这种龟曾对达尔文的进化论思想有过很大的启发哦。

加拉帕戈斯群岛北部的平塔岛上仅存一只象龟,它的名字叫“孤独的乔治”。1972年,一支探险队在平塔岛上发现了它,然后将其送到圣克鲁兹岛的象龟保护中心。08年的时候,90多岁的乔治突然发了一把春,和两只雌龟完成了交配,并产下11枚卵。(新闻点此查看

这只“孤独乔治”36年来不碰雌龟一下,其间传言四起,工作人员怀疑它是同性恋龟、性冷淡、不育。好在它终于上了雌龟,我想这种疑虑大抵该被打消了。起码,这个种族得到了延续。

有学者曾经指出,人类的性行为中大部分目的都不是为了繁殖的,但潜在的目的大多是为了繁殖。不仅如此,人们还时常操心别的物种的繁殖问题。平常听到“濒临灭绝”四个字的时候哦,我都会揪一下心,想知道又是什么动物或者生物。现在突然反感了起来,说白了都是一种人类变相的“承祧之业”。

女人l 女巫

想起女人,第一个反应就是经血。也许它真的是子宫的眼泪吧,就像死亡一样带给我巨大的沉重感。第二就是些很灵异的事情,很多人天生就对女性的“灵力”怀着敬畏的心,像总说“处女的血”就有很多功用,永葆青春、请求鬼神之类的。《地狱解剖》中那段同饮经血的画面让我震撼了很久。

欧洲历史上宗教法庭烧死的女巫不计其数,据说上了千万。其实,这些所谓的女巫中大部分是生物学家,化学家…就是那个老生常谈的事,要是居里夫人早生几百年…不过,排开这些史料不说,女性身上的某种特意气质有时真的能被我感到—我相信女性能在某些时候无端的捕捉到一些奇异的征兆。

最近看到Claude Cahun和她的恋人Marcel Moore两位女摄影家的作品,它们很好的体现了女性的特质,或反叛,或诡异,或解构,那些薄薄的图像充满着神秘的元素,令我印象深刻。女性的文字也不得不说,在我看来女性的文字敏感细腻,有种挥之不去的独特,是男性无论如何也模仿不来的。

女人真的挺复杂的,想起来历史上兴风作浪的往往是女人,当然这其中还有对男权社会维护的因素在。可总归女人在我眼里变得越来越神秘,女人难道真的可以等同于女巫?

关于罗玉凤的一点随想

最近看了一些罗玉风的诗,其意境和文辞都颇有意思,如《流云》、《思想的悲哀》。但是,网上大家还是很难认同她的诗,从诗歌专业到网络通俗逐一分析,从中找出“不对路”的方方面面。这是个常有的现象,人们在认知事物的时候总是“以偏概全”,在心理学中称之为“晕轮现象”(又称光环现象)。大家都趋向于一种观念,优美的诗歌应该出自一位美丽动人的才女之手。

<外形本应该是智慧的载体。可是,大量的事实告诫我们,如果外在上没有积极的衬托,智慧、道德上的光芒将会大幅暗淡。在红色盛行的年代,“心灵美”的概念烤炼着多少中国人,一方面受教育,一方面又要受到外形美心灵不怎么美的女特务诱惑。不知道多少人表面辱骂,私底下打无数飞机。做一个假设,当美艳外表不复存在,取代的是丑恶,那人民们会不会更憎恨她们?

另一方面,我们是怎样去评论罗玉凤的呢?谁才有评论的资格?按照我们通常的认知,可以进行评论的人往往是学识高的、权威的、专业水平高超的。拿罗玉凤的诗来说,评价其好坏的往往是“很懂”诗歌的人(从各种角度),其他的人只有靠边站,没资格。但是,诗歌评论的起点是站在个人独特的审美观之上的,难道连审美观也是掌握在那些“高人一等”的人物的手里面么?

可是,就算是我们通过自己,用心的去审视事物,仍然会很难且存在偏见。当我们说罗玉凤过于自信的时候,是不是自己从不过于自信?当我们说谁谁不好看的时候,是不是建立在自己很好看之上?我们应该明白,很少有人会在评论人、物的时候掂量自己的本钱,然后再说出适合自己的评价。当然,很少到底是多少我完全不知,我也不知多少人利用或者阉割了话语权。

总之,评论很复杂,引起我们对美丑、好坏、优劣反应的种种机制,让人们有了繁芜的认知,甚至在不同时间我们对事物的看法都会不同,即恼火又有趣。评论的时候可要多加小心哦。还有,罗玉凤到底如何我难以断言,可是如果你完全的相信网上所言–罗玉凤是个傻瓜,做个秉承“难得糊涂”作风的人,倒也是件轻松的事情。

旧日

理疗已经有两天了,又回到开学初在医院跑跑停停的状态。趴在医院一张温暖的大床上,受着不大不小的电击,竟然有点恍惚。

开始怀疑自己究竟存在于怎样的一个时空中。有些人会说不是有日历、手机等物告诉我们时间了么?是啊,我现在用的电脑桌面的右下角清清楚楚的显示着时间,几年几月,几时几分。但是,我还不满足,我不相信时间。我不相信它是线性流逝的,不相信它决然的划分了过去和以后,不相信我就是处于这个时间中。

大名鼎鼎的爱因斯坦给了时间一个很诗意说法,时间是弯曲的。你站在时光一端回望当初的时候,另一端的事物可能真的会历历在目。有句词说:当初只道是寻常。过往的时光就是这样在后来的另一个时间欻然而现,来的匆匆去的也匆匆。我们太多的思念、怀念都是出自于这些看到的旧时光。

触发这些影像的因素有很多,多数情况是一句话、一张面庞、一首歌…这些事物会被你现在的经历加工,我们常说的“触景伤情”,“睹物思人”就是由我们对这些事物的加工引起的,但是很多时候所加工的“旧”并不是我们拥有的,我们为什么会去怀它们呢?

李克勤唱心计的时候,我没有听港乐,那不是我的旧;古巨基唱情歌的时候我没有在意,那也不是我的旧;张学友出《相爱》的时候,我还没有出生,那更不是我的旧;还有The Weavers的吻甜于酒,那更不可能是我的旧…可是每次我听起的时候,却都会为其中的音符所鼓舞,产生情感的共鸣。

类似的还有绘画电影等艺术形式,不胜枚举。我想,很多“旧”是属于人类的,它们能跨过时间,跨过种族,跨过大洋从而传递给很多人。本来只是属于个体的情感宣泄,最后变成了我们的集体怀旧。但这些“旧”真的是“旧”么?它们可能和时间一样,不过是人类虚构出来的东西。就算能从中找到意义,但是这些意义是通过虚构的物体得到的么?

或者说,意义本身的意义在哪里?只能叹一声,时间带给我们的东西还真是奇怪啊!

概率不是很有用

有些人可能会有这样经历,计算一道概率题以后会觉得答案很不可思议,怎么概率这么高或者这么低。数学系的会在用不同的方法进行逼近时,得到的结果差好几倍,从而产生怀疑(如P322,15题)。换个问题来问就是概率可靠么?真实么?

说一个概率上比较著名的例子(P23):换成我们熟悉的话就是如果一个班级有40个人,哪么没有两人生日相同的概率是0.109。班级人数越多这个概率会越低,到 55人的时候概率只有0.01了。想想我们从小到大加入的班级,够令人惊讶了吧,可见概率有时候并不是那么有用。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很多,像概率里的德梅尔问题 (P30)。

这就是从理论上计算某些东西得到的答案。理论就像个深渊,抓个石子往里一抛就会如老虎借猪一般—有借无出,可以想象,抛个几千次硬币都是正面也不是什么大 不了的事情。而且即使不从纯科学的角度去看概率,在一定程度上它还是无用的。

在使用贝叶斯公式的时候会有一个先验概率的问题(P64),而这个概率是由主观给定的。只要有了主观因素掺和在里面,很多东西就会不一样了,我们会把某些不 希望看到的东西自动删除,实际上就会扩大某些事情发生的概率。人还真是常做这种蠢事。如在学术上使用假的概率,在早期心里学的研究中就有人制造了这样的数据来证明自己的某些言论的正确性,我们总会说这些人“不严谨”,但在前面提过严谨也未必有用。

举个例子:我们早上一开门就死的概率是50%,但是考虑到会有建筑物倒塌,会有汽车超速,会有人管不住宠物咬死你…你一开门就死的概率会远远高于50%,由此来看大多数人都是很幸运的。可是在计算这个概率的时候我们主观上是考虑致死的 因素而不是不致死因素,如果再考虑进去不致死的因素(和谐社会因素,我们死的概率可能会变得很低很低。那么客观的50%或者加入主观的非50%,哪个才是科 学的呢?深一点看,在考虑出门死不死这个问题上我们进行了一个类似“你(不死)–我 (死)”的视线转换,要思考的是应该用主管眼还是客观眼?概率究竟是属于理论还是属于实际?这么看来,概率中的很多东西还真像哲学,不过是人类歇斯底里编 造出的他妈的情感、数据,骗骗你罢了。

谁又真知道呢?也许伯努利知道。

参见:李贤平,《概率论基础》第二版,高等教育出版社

可怕的婚姻链

我对婚姻的态度一直是深恶痛绝的。十一的时候去参加了姐姐的婚礼,可真是长了“见识”,请客吃饭的时候来了大概有四五百人,几十年不见的人、沾不到边的亲戚们通通都被一场婚姻拉来,甚至还有那些只是听过名的人也被拉来,深处其间的我有种说不出的难受,那感觉就好象是在看一场传销,或者是一个劣质的民办学校在招生。

我不明白,一群群所谓的故人坐在餐桌上,说着寒暄的话,脸上挤出不冷不热、不甜不苦表情,究竟有什么意思?早在暑假的时候就听我妈提起过婚礼很大花销但有收入,而广发请柬就是收入的一大部分。虽说父母是用心良苦的,为了儿女拉下脸请人去凑资金,但是连这种“终身大事”都要亲自上阵,实在是件很恶心的事。

更深一层的我觉得婚姻制度根本已经到了腐朽的地步(虽然这点现状来看没有表现),这种制度根本和爱情无关,只不过是氏族间的一种经济交易。这么认为和我的家庭本身并没有任何关系,潜在的和谐并不能影响我对婚姻制度的轻蔑,因为我们都被推进了恋爱-婚姻-繁殖-死亡这个可怕的链条之中。

叔本华在生存空虚论中指出,(婚姻或爱情等的)热情是依赖着一种幻想,这种幻想能使只对种族有价值的事,也显得有利于个人,在种族的目的达成后便消失不见。用荣格的观点来看这个链条的存在是一种集体的潜意识。我可以理解人在没有足够认知力的情况下,被集体感染而产生某种行为;但是,在个体成长成熟之后去实现这一链条,就是我无法接受的了。难道我们一生都要活在这种意识的幻想中么

无论是婚姻还是生殖,它们的存在都是有利于我们种族的,而不是个体。有人会说婚姻是爱情的结果而生殖是生命的延续云云,我们得到了永恒感,这是很可笑的—无论是作为生产者的我们还是最后的“产品”都要面临一件事情,就是死亡。在这个角度看,死亡比生命永恒的多,可是我们却惧怕、逃避着死亡,由此来看生命延续不过是潜藏在我们细胞中的意识,并不是对个体很有用。

或许说对还是“娃娃”的我们讨论这些事情还太早(不过有好多人在这个年龄定亲了吧),或许说以上的观点并不是很正确(其实也没有所谓的正确),但是思考琢磨意识中是不是缺陷,是不是在被潜在的东西影响,却是我们面对人生、生活的选择时所必需具备的能力。无论怎样,一对一的婚姻方式还是很荒谬的,难道能保证一辈子不和配偶以外的人发生感情?

进化

“人以左右眼看同样的对象,两眼所见角度不同,在视网膜上形成的像并不完全相同,这两个像经过大脑综合以后就能区分物体的前后、远近,从而产生立体视觉。”—百度百科(介绍立体电影)

看了一期discovery的节目,讲的是动物立体视角的差异。两眼所见角度差即立体视角,在生物上更大的立体视角意味着更快的在空间上对运动物体进行判断和定位。例如大型猫科动物的立体视角都较大,以便快速对猎物的行动作出反应。相比之下食草动物相对立体视角都较小,因为当掠食者来时,它们通常只用向一个方向猛奔,这样不需要过大的立体视角。仔细看,猛兽的双眼与一般动物(被猎的)不同。任何事物的发展都不是偶然的。自然是残酷的,它逼迫着生物进化着,只有那些从裂缝中钻出来的,才有资格继续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