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蛇》是1999年严歌苓写的一篇短篇。善演“白蛇”的女舞蹈家孙丽坤在文化大革命中落难。她身材走样,沦为被挪揄的对象,甚至连上厕所也要被“被围观”。渐渐的,她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一位名为徐群山的中央特派委员的出现,打破了这种表面的平静。徐群山的倾慕像秋日的暖阳,温暖了冷寂的生活。没想到的是,她很快发现徐群山(徐群珊)是一个女孩子。这可能是压垮孙丽坤的最后一根稻草,崩溃之后被送进了精神病院。经历种种变故,两人互相理解、释怀、相恋了。文革结束后,孙丽坤重新变成了舞蹈家。而就在孙丽坤的独舞晚会后,睽违已久的徐群珊又出现了。彼时她们都各自有了家庭,似乎曾经的迷恋只是人生的一个插曲。

在异性恋的世界里,任何同性之爱都是一条艰巨无比的对抗之路。孙丽坤和徐群珊从“异性”间的吸引,到同性的纠结,爱的拖泥带水,虽然痛苦但不乏温馨。但她们面对的,不仅仅是罗密欧与朱丽叶、梁山伯与祝英台要面对的家长制;而是整个社会的压倒性侵蚀,如灰暗的压抑的海面上的厚厚的雾,终古常新地笼罩在那里。

小说的最后一幕是意味深长的,孙丽坤感叹一切念想都可以止息了;徐群珊在笨手笨脚的学做一个“女人”;孙丽坤情不自禁的抬手帮徐群珊整理头发;徐群珊为孙丽坤抹去眼泪…不禁让人疑惑,她们真的被世俗同化了吗?真的被异性恋的世界所强奸了吗?真的都变成双性恋了吗?…当然,问题的答案是未知的。故事的后续只能活在读者的思索中。

最近很多连续剧也是以这形式结尾,或迷惑,或完满…而这些表象的背后,是开放的。观众可以料想《玫瑰的故事》中玫瑰的各式生活,可以遐想《半熟男女》之后三人的美好与奋斗。瓦勒里说:“原文的真正含义并不存在。”这正道出了开放的本质:它是无限可能的自由组合。萨特也认为“存在”无法被简化为一组确定的表现,因为个体的存在随着每个人的自由选择不断变化。

与其说没有结局,不如说结局永未开始。